
當Thomas Gilbert發現安南條紋兔的時候,他并沒有在這個極其罕見的生物生活的越南叢林中四處搜尋;他也沒有檢查陷阱或者通過望遠鏡凝視;他甚至都沒有去看看相機捕捉到的照片。相反,他在研究這種兔子的DNA。從一條水蛭中提取出來的DNA。
世界上有700多種水蛭,其中許多水蛭會吮吸哺乳動物的血。它們這樣做為科學家們解決了大難題:科學家們要在雨林中收集罕見的、難以捕捉到的生物DNA。通過這些小型吸血鬼并對它們體內的DNA進行測序,科學家們能廉價而又快速地拿到叢林中動物的快照。
哥本哈根動物園獸醫Mads Bertelsen最先開始采用這種非正式普查技術。Bertelsen在馬拉西亞進行野外勘察的時候,看到馬來貘身上吊著一條水蛭,當時他覺得很有趣。他對Gilbert說起了他的這一瘋狂的想法,于是這兩個人開始對這個方法進行測試。
首先,他們給水蛭喂食山羊血,結果顯示山羊的DNA至少能在螞蝗體內待4個月之久。接著,他們讓同事收集越南安南山脈中央地區的野生水蛭,這個地區出現了5種新的哺乳動物。
該團隊從25條水蛭體內,找到了6中哺乳動物的DNA,包括豬、牛、小齒鼬獾和長鬃山羊。他們還在水蛭體內發現了安南條紋兔的DNA,這種在1999年被人發現的動物從此以后再也沒人見過它的蹤影。他們甚至找到了長山麂的DNA,這種小鹿在1997年被人類發現,從此人類再無緣得見它的蹤影。Gilbert說:“這表明這些動物并不像我們想的那樣稀有,也有可能是水蛭非常擅長找到這些動物的身影。”
在知道這些動物的生存區域之后,人們會開始采取保護措施,但在雨林等野外場所人們很難直接看到稀有動物的身影。然而水蛭似乎很少放過稀有哺乳動物。收集水蛭便捷、廉價也不需要任何特殊技能。正如Gilbert說的那樣,收集水蛭只要把自己作為誘餌即可。在雨林里站一天,幸運的收集者能吸引到上百條水蛭。
相比之下吸引投資反而是更大的問題。Gilbert在丹麥拿不到研究水蛭的投資。來自東安格利亞大學和中國昆明動物研究所的Douglas Yu積極地投入了進來,帶來了資金和大量測序設備。他的加入讓整個團隊人心振奮。
他們現在與在越南的界野生動物基金會一起工作,希望找到中南大羚的蹤影。這種才被發現的罕見瀕危羚羊別稱“亞洲的獨角獸”。Yu還與云南林業部一起合作,訓練出了一支水蛭收集大軍。這幾百號人組成的大軍每個人都要將他們身體里的水蛭拔出來,藏到橡膠袋里,并用他們的GPS沿路定位這些水蛭的發現地。
通過他們的努力,Yu收集到了2萬條水蛭。團隊分析后發現了貂、熊、樹鼩、老鼠、獴、猴子、鹿和貓等動物的基因序列。現在,該團隊面臨的最大挑戰是開發出一個參考數據庫以便比較結果。
水蛭是徒步旅行者的阻礙,也是醫生的工具。現在,它們又有了新的身份,即DNA收集者,雨林動物園的普查者。